公交燃烧别只盯一把安全锤

    成都“6·５”公交车燃烧事件，让城市公共交通系统的风险控制成为热点话题。遗憾的是，事件发生两周来，媒体关于风险控制的讨论，多集中于更富戏剧效果的“安全锤”遗失这一细节，留在公众脑海中有关这一事件的关键词似乎只剩下了“安全锤”。一起公交安全事件，逐渐演变成了一把“锤子”引发的悲剧。这个“锤子化”倾向，对真正解决公交安全隐患有误导之嫌，也暴露了我们一些媒体的偏误。

　　成都公交事件固然是不幸，但其引发的对城市公交安全的关注，本应是不幸中的宝贵教训。每当灾难发生后，反思灾难的原因和形成过程，都是一个重要环节。但是，在成都公交事件的报道中，人们看到的是一种近似娱乐化的反思，“安全锤”成了灾难责任的承载者。在媒体的关注下，全国各地的公交系统纷纷把“安全锤”当成控制风险的指标，好像安全锤配备齐了，公共交通的安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一些临时组织的安全演习，也把“锤子”敲碎车窗玻璃当成核心演习内容展示。问题是，“安全锤”是不是本次事件的主角，安全锤在紧急逃生时的混乱中作用到底有多大，本身还值得商榷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随着问责制的逐渐深入人心，找到灾难背后的责任缺失问题，也是风险控制的重要一环。令人担忧的是，当媒体渐渐把“安全锤”当成了责任的承载者，“问责”只能沦落成一场游戏。虽然偷窃安全锤者成为重点惩罚的对象，安全锤的管理者成为问责的对象，安全锤的生产质量监督忽然也严格起来，但是，这看起来轰轰烈烈的问责，却掩盖了对这类风险事件反思的简单化倾向。处理一批和锤子有关的人，并不意味着安全隐患就真的解除。更有甚者，还把空调公交车当成了这次灾难的责任方，宣布要取消空调公交车运行，看起来好像处理了“责任方”、消灭了“事故隐患”，可是空调公交车只是一台机器，它不能为自己辩解，这样的“问责”难免让人啼笑皆非。

　　成都公交事件的调查还没有完全结束，匆忙为这一事件下结论并不妥当。亡羊补牢者，至少要先知道羊圈哪里有缺口。科学细致的调查过程、公开透明的信息发布，可以说是控制这类高风险事件的首要前提。初步调查表明，有易燃物品被携带上了公交车，但这方面的调查需要更细致，这背后所隐藏的信息可能是控制未来安全的重要依据。

　　媒体作为舆论议题的设置者，在引导公众关注灾难原因时，应避免简单化的单线思维。笔者也发现，已经有一些舆论注意到了车辆的载客数问题、公交车的设计问题、司售人员的安全培训问题等等，这些问题虽然不如“安全锤”那么吸引眼球，却不应该就此淡出媒体的视线。世界上没有两片叶子是一样的，高风险事件也常常表现出捉摸不定的发生形式。假若我们的媒体所关注的永远局限于小物件而非全局，那么一旦小危机演变成系统性瘫痪，所该责怪的恐怕不仅仅是一只“安全锤”了。

　　别只盯着一把 “安全锤”，这道理当然不只限于一个成都“6·５”公交车燃烧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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